“止于至善”是东南大学当今的校训。作为已经毕业 40 年东南大学校友,记得当年没有校训这一说,但“严谨求实、团结奋进”这一反映当年时代特征的校风时常响在耳边,尽管没有“止于至善”这么言简意赅,但它在我们身上深深地打上了烙印。这也许是为什么我们的同学大都成为各自专业领域的优秀专业技术人才的原因……
正是在“严谨求实、团结奋进”的影响下,同学们的学习精神如同今天人们担忧的年轻人玩游戏,可以用“上瘾”来形容。校园里和回宿舍的路上,到处都是拿着单词本背诵的同学:教学区熄灯后,你可以看到教室里又亮起烛光(同学们自己买的蜡烛!)、你可以看到在太平北路和文昌桥交界处的马路上,有一批批同学借路灯学习的场景; 当东南院、前工院、中山院、五四楼、图书馆等找不到自修学习的座位时,你不得不多走个几百米,兴许五五楼能找到一个位置……
幸运的是,我们又遇到了一批好老师!老师们严谨的治学理念、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整整地影响了我们一生!他们严于律已宽以待人,树立了受人尊敬和爱戴的师表风范;他们谆谆善诱的教诲使我们能够顺利完成学业;自动化领域的冯纯伯院士亲自为我们上课,电工基础陈云统老师经常到教室为我们答疑;教室里答疑时间不够,你还可以去杜为桢老师家里问数学问题;看到物理老师方佩瑾苍劲有力的板书,你根本想象不出她是个残疾人;体育刘老师为了保证我们有个好身体,早上6:00点多就会到宿舍掀被子;你的德智体不得不同步发展……
有幸考取东南大学的研究生后,更有了同老师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我的导师陈珩老师给我最初的印象是在课堂上不苟言笑,表情严肃,给我们的感觉是严厉,不敢亲近。可通过两年多的近距离接触,你越发感到他严厉的背后是多年养成搞学术一丝不苟的专业素养和严谨的学风。如他在讲授“同步电机理论”课时,尽管是先生多年的研究领域之一,但每一次上课前他都对讲稿反复修改(从他上课讲稿上勾画的圈圈点点可以看出),力求把每个概念的来龙去脉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他课堂上的讲解既生动又严谨,把专业知识通俗易懂地传授给了我们。陈老师经常教诲我们,创新能力的培养尤其重要,知识不能只靠老师传授,更广、更深的知识还要靠自己学习和探索去获得。所以,他常常采取启发、调动学生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为着手点,有的放矢拿捏得很好,该放手的就大胆让学生去闯。通过挑战性课题的制定来提高对学生的要求,同时启发学生对问题的系统分析、模型建立、寻求创新性解决问题的方法,这种熏陶让我受益终身,为我后来的工作学习以及职业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陈老师对论文的修改从不马虎,不仅从宏观上把控文章观点、理论依据、实验数据、更具体到标点符号、遣词用字的润色。我至今都能清晰的记得他在我论文上批改的优美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后来随着和陈老师接触的时间长了,更深、更多的感受到他平时生活中的另一面:他对待学生如同对待自己孩子一般的那种长者的关心和呵护,这更增添了我对他的感情;既有导师的尊敬,又有长辈的亲近之感。记得 1983 年暑假期间因论文工作需要赴清华大学调研,陈老师亲自打电话给清华大学的倪以信老师帮忙为我安排在清华的学生宿舍住宿(帮我省钱),他这种处处为学生着想,使我感到无比的温暖。1994年春天,为了争取当时的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先生亲自带领我和自动化系的戴宪中两位年轻教师坐火车前往北京答辩,这种无私奉献,甘做人梯的精神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1986年我有幸在先生的推荐下获得赴德国亚琛工业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对这一机遇我格外珍惜,既感到兴奋,又对即将面临的异国陌生环境感到志忑不安。记得当年2月我刚赴德国亚琛初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住所,先生二话没说,主动让我与他凑合在一个房间住了一个星期,短暂的朝夕相处让我有机会直接品尝了先生的厨艺同时,更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先生父亲般的关爱。这种浓厚的情谊一直伴随着我在国外求学近七年,我们一直保持书信往来,先生经常来信介绍国内电力系统学科的发展和学校的情况。正是先生对我持续的关心、鼓励以及这份感情,1992 年博士毕业后我毅然决定回母校工作。这以后我和先生的关系除了师生关系之外,又上升到同事和朋友的关系。当我在1998年秋计划离开学校时,我同陈老师说明了我的想法后,他首先对我进行了挽留,然后表示了理解和支持。陈老师的善解人意和宽容令人感动。
校风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学风使我们抓住了机遇和掌握了本领,师德引领我们成长和教会我们做人!感恩在生命的旅程中,有您——大学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