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京工学院55级校友顾瑞钧先生在收到东南大学校友总会寄去的母校资料后,感慨万千,倾情撰文,回忆自己在南工的求学经历。
告别母校几十年,得知母校欣欣向荣甚为高兴。我是个既老又穷的学生,生正逢辰,很多“好事”都遇上了。
五十年代刘少奇主席提出必须保证高校教育质量,取消工农班,一律平等。当时时代特殊,上海高校多数内迁,已无机械专业系科。交大迁往西安,离上海最近是南京,所以报考南京工学院。学习苏联(现俄罗斯)一面倒,学制五年,教材苏联版本,外语俄语,英美是帝国主义反动派,不准学英语。
当时我校是全国唯一多系科学校,教师质量最强,科学院学部委员(现院士)全国最多。如土木建筑学部仅三位,我校杨廷宝、刘敦桢二老师,清华是梁思成。我就读时有食品工业系(全国只此一系,后奉上命迁至无锡为无锡轻工学院,后改江南大学)。农业机械系分解至镇江,现为江苏大学。无线电系迁到内地成都(因为是保密系)。原来不知道南工是前中央大学。后周总理邀请吴健雄博士回国讲学,提出回母校看看才知晓。还发生过江苏省领导带错地才到南大,吴先生说不对!不对!再到南工,大声说大礼堂、校门没变,还很高兴。也发生过江泽民总书记在经历中从不提及到原南京中央大学(敌伪时期)读过书。事实客观存在,抗战胜利,中大迁返南京,整顿敌伪中大。当汉奸,判刑改造,一般学生任意选择全国任一高校,面试就读。
我到南工读书时校长为汪海粟,能力极强,照顾知识分子,关心知识分子。一个老师有气喘病,每年冬天就安排到南方疗养,费用学校负担。二年基础课,57年风云突变,反右开始,学生几乎100名为右派,老师除名,教授上级命令保护,年轻老师难逃恶运。我们的马列主义课老师也安上了右派帽子。接着大炼钢铁、大跃进再困难时期,我们匆匆毕业。
我分配到上海水利机械厂,直到退休。该厂已被吞并,六十年分水轮流转,分配进工厂月工资六十元,有奖金,到高校做老师58元/月。现在企业退休金4000元左右,高校副教授6000—7000元/月,这是命,是无法选择的。当时也没有一个人做老师的,都是国营企业的打工者或研究部门的助理。知足常乐,我4000多够用了。
回忆母校,看看老师们寄来的“通讯和学报”,回味无穷。文昌桥的宿舍,学生食堂的饭菜是忘不掉。明年进入九旬高龄,如身体允许,还想母校一游。最后再一次谢谢各位老师能记着老穷了学生,给予母校的一丝温暖。再见!
原南京工学院五五班学生顾瑞钧
2017.5.20